hernes的齟齬

沒有和老媽住在一起的我
因為昨天老媽叫我回去拿些東西
所以今天一下課,下了公車後,就往老家前進

走在回家的路程上
我想起昨天老姊和我說的事情──明天有事情和同事討論,不能跟你一起吃晚餐了
又想起老媽星期三有一整天的課
就決定乾脆和家裡最閒閒沒事幹的老哥一起吃晚餐好了
而老哥也不負眾望
我回家一打開大門,就看見他懶洋洋躺在沙發上看著電視
完全就是一副不事生產的模樣
但我也沒話說,畢竟他這副德行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乾脆眼不見為淨
我拿了指定要拿的物品後,站在一旁和他聊些無關緊要的內容
好似生活中除了動畫、遊戲,所有所有與金錢、人際有相關的事情都是不存在的
恩,我知道這是自欺欺人的時刻
不過那又如何?
畢竟人類本來就是無法永遠活在現實的動物
但
原本和他聊天聊的還算OK的我
在看到他放在檯子上角落的PS2遊戲光碟後

沉默了。

原本以為他只有在來我住處時才會偶爾玩玩PS2遊戲
但是看到這些東西
我幾乎是馬上就認定
老哥一定是趁我不注意時把遊戲機搬回老家
而他居然到這種時候還天天執迷於遊樂
這讓我感到非常不悅

「你把PS2搬過來了?」我面無表情的問

「沒有啊,我用電腦測試,但是畫面很糟,幾乎跑不動。」

當下我決定要把這些遊戲光碟片給帶走
以表示我對於他行為的不認同
於是我拿起了放在外頭的金手指光碟片,問他

「這光碟的殼子呢?」我看來看去,都找不到這片金手指的殼子

「這不是你那邊那一片,殼子是另外一個樣式。」

聽完他的話,我覺得自己更是火冒三丈了

「家裡已經有的東西你居然還另外買?這不叫做浪費錢嗎?那樣你總該明白姊姊罵你時說的話了吧?」

「拜託,那和你姊姊說的才不一樣,她說......」

接下來的辯駁在我看來
簡直就像是一個從來不懂得悔改的小學生所會說出的"永遠都是其他人錯"這種不負責任的言論
這種情況下
即使說再多話也只不過是浪費口水的行為
因此我根本沒有興致再陪他繼續玩那套"你錯我錯他錯"的辯論遊戲
"到底是誰錯"就交給個人的未來做決定
而那片金手指既然是他新買的,那我就當做沒看到
只是拿起一片我很熟悉的GAME問

「這是你從我那邊拿的?」

「恩。」他簡明扼要的回答我

氣氛突然變的很沉重,也許是我這個無聊的人企圖去改變某個人,而導致原本和諧的氣氛被破壞
但是
原本習慣"眼不見為淨"的我
當下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
我收起了那片遊戲,走到他旁邊拿起自己的包包
而老哥閉唇不發一語,只有電視喧鬧的聲音在嘎嘎響著
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再看電視

「你不會還要問為什麼我要拿走吧?」

幾乎是不指望....也許是覺得他也不應該回答
我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正決定要離開
而他卻露出難看的表情,以桀驁不馴的眼神看著我

「為什麼?」

當下我覺得心底一陣冷
說簡單點就是"他居然還敢問我?"
我有些訝異的看向他,仍是以無起伏的平淡聲音回答

「那你告訴我,你,有什麼資格玩遊戲?」

「那遊戲當初是我買的。」

我已經忘記當時我的眉頭有沒有皺起來,也不知道自己當時的表情是不是很糟糕,對於自己當時還能夠壓下火氣,我倒是頗意外

「好,遊戲是你買的,但這是你的錢嗎?」

他不說話。

「你有做到你可以玩遊戲的資格嗎?」我覺得自己越罵越不高興,好像遇到了一個犯了錯後總以為自己可以得到原諒的蠢蛋

「你媽、姊姊,我都認為所謂的資格應該是指多少有讀一些書,才能偶爾玩玩遊戲做休閒,但你有讀書嗎?」

過程中不算長,但我覺得自己好像說了很多話
直到他的一聲怒喝

「要滾要快滾!!!不要在這邊說一些有的沒的!!」

我才宛如夢中驚醒一般,倏地閉上了嘴
也許這個夢的名字叫做"以為可以改變他人"
原本以為他至少可以聽下一些建議
或是至少反省自己的行為
事實上我們家的人沒有一個不是在心理自欺欺人
原本心情一直不至於到"糟糕"的我
經過他這聲怒喝後,覺得心情糟透了
這種時候我看多了姊姊和媽媽的例子

真的是,說再多也沒用。

說不上是失望
只有一股濃濃的憤怒在胸間燒烤著
即使知道再說也沒有意義
但是那股憤怒就會讓人想要說一些"不要以為你可以這樣和我說話"的話

「你以為這是你一個人的房子嗎?憑什麼趕人?」

而那股憤怒甚至會讓人想說傷人的話
就算已經努力克制了,在臨走前
我依然以冷漠的表情看著那個仍然躺在沙發上的男人

「在你沒有自己的經濟能力前,不要以為你有資格命令別人。」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關上門,心情非常惡劣
原本我以為自己可以輕鬆的忘記這件事情

畢竟不好好讀書,未來慘的是他

是的,我以為自己可以這樣想
但事實上,一路上我覺得整個人亂糟糟的
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我的胸口衝出

買晚餐時
我提著一杯冰豆漿走在馬路旁
那時仍是處在一種很亂糟糟的情緒中
我腦中一時想著當時令人厭煩的場景、執迷不悟的笨蛋、屢次失望的媽媽
結果不知怎地,我的手指忽地鬆開
在極小的一聲"砰"過後
那杯冰涼的豆漿就這樣落在灰色柏油路上
任由一片慘淡的白色散開
破裂的杯蓋與變形的紙杯靜靜的躺在那片白色中
露出一種狼狽感
這在暗色的柏油路上看起來尤其明顯
四周的人往我這邊看過來,有一位老婆婆經過時和我說了一些話
但是我覺得自己只是盯著那塊白色瞧
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
又有種很想落淚的衝動

最後
因為我當時才剛走離那家豆漿店不久
因此我拿起那杯豆漿的塑膠袋和空了的紙杯,決定走回去

我重新戴起微笑跟小姐說我不小心打翻了,請讓我丟個垃圾,我重新再買一杯
但那位小姐卻是很熱情的和我說她再給我一杯,我不用付錢
即使我後來有打算給錢她依然是拒收

提著小姐另外給我的袋子和一杯新豆漿
我亂糟糟的心頭此時卻滲入另外的一絲溫暖。






>口<~

很不錯吧~~

真的很會寫小說ㄟ

後來據她所說

其實沒這麼嚴重啦

還沒到達親情倫理大悲劇的地步

只是剛好有這個題材就把他寫的有戲劇張力一點

並希望看到的人不要太擔心

就這樣....結束